自然河流

“只是在记述百孔千创的个人主张”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往往是那些善良的愿望,把人类带入了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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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羡(11)part 2

鸣人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现在那块地方估计已经肿了起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他只能用身子挡在店的面前,不住地说:“几位大哥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以前来过人,说我们这里不用拆的。”鸣人嘴上讨饶,眼神却警戒,他面前站着约十来个人,多数是光着膀子或穿着工字背心肌肉发达的施工工人,还有3个人西装革履,皮鞋锃光瓦亮,头发油光可鉴,左臂别一枚“执法”袖徽。就是这西装男里面个子最高的家伙,叫工头扇了鸣人一巴掌,鸣人现在都还在耳鸣。最高的家伙,面色既不耐,又冷酷,他嘴里还叼着根烟:“像你这样的家伙,我见得多了。到哪里道听途说自己不用拆迁。你周围都拆光了,就留你,可能吗?是不是傻。你要看政府拆迁图纸,上土地厅的网站上看去。快快让开,不然我让你脸上的手印对称。”

店里的花艺师们都远远地站着,他们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能干嘛,电话鸣人早就打给店长了,似乎也不能报警。他们在line群里不断地发着信息,最后也没个结论,又说几句自己好没用、女孩子这个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之类的话语。

只有鸣人一个人挡在那群拆迁人员的面前。

店长一会儿便到了,他开着车,似乎在路上出了点事故,车门都被撞凹下去一块。但是店长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顾不得叫保险公司、商量理赔,他有更重要的事。他从车上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了鸣人面前。他看了眼鸣人,他都不知道那一眼里带着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眼神。但他又立刻堆起笑容:“几位大哥,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上个月,也是你们部门来的,说我们这里不拆迁。”

高个子抽烟很凶,又续了一根,旧的烟头随意扔在地上。叹了口气:“那个人来给你看的你们不用拆迁的公文有公章吗?你们详细地看过图纸了吗?上网、打电话求证过了吗?随便来个人你们也信?”

店长哑口无言,面色铁青,过了会又几乎是哆嗦着的从嘴里了蹦出几个字:“可是……宇智波……”

“什么宇智波,没听说。”

店长的身子几乎都要颤抖起来,不只是气的还是吓得,他走到了鸣人面前,眼里有急切:“快打电话给宇智波啊!”

鸣人搞不懂现在这个情况要打电话给佐助做什么,他却能理解店长的心情,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店长眼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对店长来说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店长不是自己有佐助的电话吗?”鸣人说完顿了顿:“佐助现在再上课,这节是他最喜欢的政治哲学课,最好等下课了再打。”

店长有一瞬间眼神似乎想吃了他,但是那眼神熄灭的很快。店长的笑容又恢复到脸上,他笑着凑过去,给工人们递烟送水,给三个西装男偷偷塞了钱。高个子说,“你们真傻,这里是拆定了的,这是上头的意思。”高个子还伸手指了指天,顺着他的手看去,是碧蓝如洗的天空,像高悬倒翻的海面,太阳光芒四射、光明无限,浮在上面。

店长点头哈腰:“劳烦各位大哥再问问,再问问。”

高个子大概认为店长愚蠢,可总归是收了钱,便叫施工队先走,等“落实了情况再来”。但是水和电肯定是要停了,花店今天是怎么样都无法营业了。

花艺师们见拆迁队一走,便全把店长围住了。鸣人脚没动,可能是因为他的脸颊太痛,痛地他都走不动。

大家都站在烈阳下七嘴八舌,讨论拆迁的事情,花艺师们愁容满面纷纷表示“这里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鸣人没有参与,他把周围翻倒的花草扶正,又拿扫把把掉落出来的土扫走。

日光盛大、天气晴朗,是很适合出门旅游的天气。鸣人边扫地边想“至少花草是无辜的。”

 

佐助给国土厅的前辈请了假,下课放了学,便一路小跑着挤进地铁。他在离家不远的拐口便看见鸣人站在自己家门口,他便立刻放慢了走路的速度,深呼吸几下调整呼吸节奏,又对着脸扇风让额头的汗珠消失。

他身姿清爽地走到鸣人面前:“哦,你来了。”

鸣人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无精打采地望了佐助一眼,也没说话,就是点点头。

佐助心里跟明镜一样清,却依然问道:“怎么了?”

鸣人就是摇摇头,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服脚,视线黏在地上:“……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对不起,每次都只能想到你。”

“笨蛋。”佐助说。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甜蜜的昏眩、欲望的炙热或者是其他什么漆黑感情的火焰在心底炙烤着佐助。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火焰上流出油,发出香味。

佐助很少见到这么沉默的鸣人。鸣人像坐在佐助面前,又像坐在别的地方。吃饭期间,鸣人还会问几句:“你爸妈这么忙都不回来吗?”“哥哥呢?”之类的话语。

等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坐在庭院中,鸣人便再没开口说过什么。

院子里有池塘,风从池塘掠过,便带着一股水汽。池塘两边种满阔叶植被,暖黄色的射灯打在植被的叶片上,荡出清脆的光圈。鸣人坐在佐助旁边,那么安静,好像都要没了呼吸。佐助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自己在妄想,是鸣人的虚像坐在这里。

可是佐助又知道,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鸣人在挣扎。这无声的沉默便是这挣扎的呐喊声。大概前几年鸣人来向自己借钱之时,也是经过几日夜如此的挣扎徘徊的吧。

鸣人有求于我,佐助这么想着,感到了一股扭曲的喜悦。

直到睡前鸣人才开口,那时他们一起躺在佐助房间的床上,盖着一床被子。彼此的体温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交换,他们也没觉得多不自然。佐助感到鸣人的脚趾正顶在自己的小腿上,细微的、有一点点冰凉的触感。

“我以前不住那。”鸣人说。

“住哪?”

“我以前不住贫民窟,住东区一个小巷里。我和妈妈,还有一条狗。后来,狗丢了。它出去玩,然后就丢了。狗丢了的第二年,我们那片就拆迁了。妈妈很听话,没有做什么谈判,拿了拆迁款,要去找房子。找房子那几天晕倒在交易所,送去医院才知道得了病。拆迁款都拿去治病了。病也没法痊愈,只能一直治疗。”

鸣人没继续再说下去了,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明明想说的很多,说道最后却发现居然无话可说。

无言才是最精妙的形容。

佐助轻轻地把鸣人揉了过来,他把鸣人抱在怀里。鸣人没有一丝的抗拒,也没有一丝的挣扎。佐助的心脏在狂跳。现在的鸣人显出那不易见的脆弱,好像立刻就要像碎裂的玻璃一般,他竟然在对鸣人的疼惜中,生出了想要捏碎的欲望。

“谢谢你佐助。”鸣人说。他的声音不大,从佐助的怀里飘出来。

佐助只是用手抚摸鸣人的头发,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鸣人又说,“……我想不到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我很讨厌我自己这样。我没觉得以前的生活有多糟糕……可能它确实很糟糕。现在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但是我却一遇到一点这样那样的小麻烦,我就会马上想到你。我总是忍不住向你求助。……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想这样!”

佐助看着鸣人的眼睛,鸣人的眼睛在黑暗里是湿润的,却又很亮很倔强,像一颗蓝色的小行星。

佐助想说一句“是我的恶意破坏了你本身的人生轨迹,这本是我该补偿你的”,可是他没有说。他看着鸣人的眼睛,感到一种罪恶,也感到一种阴暗的私欲和其带来的甜蜜,他无言以对。他只是静静地抱住鸣人。

“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佐助轻声说,他甚至都不知道鸣人到底睡着了没有。

鸣人用行动回答了他。

鸣人也抱紧了佐助。














今天最后几段我从早上九点写到下午……就是没感觉。

我要努力啊,把我内心的火焰都写出来写出来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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