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瓜」少年心事（22）
***OOC。私设。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22
甜瓜感觉到了Alex在生气，然而他对Alex到底生什么气没有概念。邻座的女孩长得有点像他以前的同学——还是班上最清纯的那一个。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呈现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甜瓜搞不懂，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甜瓜不知道女孩子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就像那些聚集在他直播间、粉丝群里面的女孩子一样，她们时而尖叫连连，时而义愤填膺，时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其他的粉丝大打出手，有时又哭天喊地，因为一点点小事心碎，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架势。
她们嘴里说的那些“超级喜欢”“永远喜欢”，到底有多久。
“想吃什么？”甜瓜收回视线，冲Alex笑了一下，边翻菜单边问。1000元一位的高档自助餐，即使所有食物都是无限量的依然沿袭了传统餐厅的点菜制度。甜瓜肉痛地在菜单的右下角发现，除了自助餐费之外，还要加收20%的服务费。这高昂的服务费对应的是，这间和这间低调、富有艺术品味的餐厅一样貌美如花的男女服务生。据说他们培训都被送往国外的米其林餐厅，说话、点头、微笑，都优雅得体，让人如沐春风。又据说这是最适合约会、求婚、度过结婚纪念日的场所。甜瓜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最不浪漫的那种理工科生，他的逻辑和务实正在反复提示他“这20%的服务费就是敲诈勒索”。
可是，Alex是这么适合坐在这里。
当甜瓜在做来线下活动的攻略之前就看过这个餐厅的介绍，他对这种餐厅在嗤之以鼻的同时，脑海中却浮现Alex的身影——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黑乎乎的匿藏在暗处看不真切。等他真的看到了Alex的庐山真面目之后，这个念头越发强烈了。就像他对奢侈名表并不关心，却总觉得每一块沉重的名表都适合Alex那独属于年轻人的纤细的手腕。
这饭店的椅子太软，餐具太精致，服务生太貌美太有礼貌太周全而无微不至，让有种身处米其林星级餐厅般的坐立难安，但这一切却这么适合眼前的这个少年。
Alex正垂眼看菜单，虽然他是单眼皮，但是睫毛实在是长。黑油油地像一种卷翘的浪一样。他眉头微皱着，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色，似乎并没表现出一丝的愉悦。等Alex抬起头，甜瓜便期待地看着他，希望听听Alex到底想吃点什么。
Alex的手指半捏住菜单的页脚，翻了几面，最后淡淡地说：“好贵。”
甜瓜一愣。
“现在的我，没办法请你吃这样的晚餐。”Alex又说。
甜瓜对目前的话题走向有点迷惘，他只能在心里寻思了一会，尽量保持自己的微笑说：“所以这顿是我请你？”
Alex终于抬眼看甜瓜了。那一眼有点锋利，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以后就可以了。”
“啊？”
“以后，我也可以请你吃这样的餐厅。”
甜瓜哭笑不得，觉得面前这个小孩到底内心胜负欲是要有多强才能对比这样的事情。理性、逻辑是没有办法用来形容心情的。这一顿饭对于甜瓜的钱包来说，何尝不也是一记沉重打击呢？甜瓜心里一清二楚，这已经和自己作为男人惯常的吹水扮酷的恶习毫无关系了。把自己能有的一切掏出、奉献，就是男人的浪漫不是吗。
“怎么说呢。”甜瓜的视线正飘往窗外。其实黑暗的海本身从餐厅上看并不美，因为它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却又因为看不清，人们总像又隐约能在自己的眼底、自己的脑海内想象那柔情的波浪、妖娆的浪潮。海面更远的角落，像在黑丝绒上懒散洒落一把黄宝石般点缀着灯火。“哎呀。就，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想炫耀自己家有钱，当然我家本身就是个普通家庭嘛。也不是说，像要充面子摆阔，什么的。就是我想到你，就觉得，’啊，想带你到这里来’这样。虽然真的很贵，我也很肉痛呀哈哈哈，可是就觉得，这是最适合带你来的地方。想带你来。”
在一段时间里，甜瓜能从略微有丝嘈杂的人声之中，像捡宝贝一样，捡到Alex的呼吸声。Alex抿着自己薄薄的嘴唇。他的手指正放在洁白的餐巾上，甜瓜注意到他的指甲盖，是一种可爱的甚至是老实的圆形。
“我我我……”Alex连说了几个我之后，深深吸了口气：“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也是，想，请你。”
听到这句话的几秒钟之内，甜瓜的理智就像是一匹疯马一样绕着自己的脑门边跑边嘶鸣：“他不是那个意思！！这个阿拉克斯完全不懂你说这句话到底什么鬼意思！”然而那匹马的四条腿没撒欢多久，也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啪叽”一下就砍断了。甜瓜的脸不听任何劝阻地红了起来。
而坐在这精致的餐桌对面的高个少年，也不安地低着自己的头。他的手指正故作镇定地扒拉着自己的一头短发，耳朵总归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像两个小小的异形红灯泡。
甜瓜率先咳嗽几声打破这再往下发展好像会更不得了的气氛：“我准备先点几个凉菜。然后我听说这边还有分子料理哦……”
这一顿晚饭，吃得竟然非常融洽，他们大部分在谈游戏，后来就开始谈生活、谈念书、谈童年。这其实是出乎了甜瓜的意料的。毕竟Alex这个人给别人感觉有那么些油盐不进。他在网络上的形象非常符合他天蝎座的特质，感觉既近又远。甜瓜听说很多传闻，据说每一个人加他的好友，只要不是广告、卖片子的，他基本都会通过。据说粉丝给他留言，他虽然敷衍，却也会表现得很礼貌地用一两句话，或者一两张图回复。似乎他并没有设限，每个人都能靠近他，然而真正靠近了，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他的神秘，大家都喜欢讨论他。
甜瓜又想，自己也是这大家中的一个。
能这么近地坐在Alex对面的感觉，让甜瓜实在是新奇而珍惜。毕竟对方年纪小小，天赋异禀，甜瓜甚至一度都觉得，他是不是个外星人什么的。
男孩皱起了眉头，面前一盘据说是生蚝做的“橄榄”。一颗一颗小巧玲珑，真的看起来更个橄榄似的，吃到嘴里一股海洋的咸腥味瞬间席卷口腔。Alex把整颗都吃了进去，正痛苦地闭着眼睛，扭曲着嘴巴，修长的手指全瑟缩在一起，用身子的具象动作，诠释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抽象味觉。
“这道是这家餐馆的招牌菜啊！”甜瓜事前做了充分的了解，已经从网友的评论中了解到了这道菜的秉性。
Alex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视线刺过来，脸还是苦着的，线条都扭曲。
“这道菜叫‘海’因为可以吃到海的滋味。”甜瓜一边说一边憋笑，Alex的手像过了电一样收着，那双操作精准，实行冷酷处刑的手实在忍不住了像是鹰爪一样抓向旁边的毛巾。甜瓜自己用小刀切了一小角的“海”放进自己的嘴里。嘴里都是微妙的咸与腥，这可不就是最真实的海的味道吗。那些浪漫的描述都退后，小说、电影、画里的海的那种梦幻总归回到现实，都是咸咸的、腥腥的气味。
Alex总算是缓过来了，甜瓜看见Alex双眼怒张那模样，觉得自己必须得收敛下脸上的笑意，假装正经地咳嗽两声。
Alex嘴巴动了两下，甜瓜觉得这个家伙要发火了，然而他没有。Alex认认真真地看了甜瓜几眼，这几眼可真是又专注又凶，看得甜瓜心下都发毛，都能从Alex的表情里联想这家伙排位闪现预判刀时候的表情。
等这发毛背后，甜瓜被这嘴里咸地要命的滋味衬托之下，又体味出一种隐约的甜意。
甜瓜知道自己全都看到了。Alex的害羞、尴尬、囫囵吞枣被恶心到的神态、瑟缩在一起的手指，他的恼羞成怒，专注跃跃欲试试图想报复的眼神。
这个Alex和他想象的，或者和这个世界想象的，竟然那么不同。
“真是奇妙。”甜瓜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Alex或许还是那个被网友粉丝们津津乐道的神秘“玩票”主播。他现在却也实实在在地坐在了甜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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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应该还有个几章就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