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瓜」少年心事（30）
30
***ooc，私设，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武汉的晚风冷。甜瓜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昨天刚刚降的温。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其实行李箱里很空，他在飞机上忐忑，不知道自己会闹怎么样的一个笑话。返程票，甜瓜都没买，他估摸不准这次见面要用多少的时间，他甚至连酒店也没定。他既害怕，又心潮澎湃，他甚至幻想自己苦涩地坐在街头喝闷酒，吹冷风。武汉机场的门口，即使深夜依旧车来车往，迎来送去的人们，交谈哭泣欢笑，在离甜瓜没几几米的地方上演着各自的悲喜。
武汉可能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或许对于每一个小小的人来说，每一座城市都足够大，足够让人迷失。甜瓜抓着自己的行李箱在冷风中看着一对情侣抱在一起，男方亲吻女方的头发，女孩把脸埋在男孩的胸前哭泣。没隔多远，甜瓜就看到了一抹亮。
在甜瓜心中，Alex总是很酷的。一种那个年纪男孩特有的，桀骜不驯的酷劲。Alex挺好看，总塞在黑色的衣服里，个子高瘦，戴黑色鸭舌帽，长长一双手，经常插在裤兜。穿亮红色的运动鞋。
今天的Alex没带帽子，没带口罩，头发打了些发蜡却被这晚风毫不留情地催得乱七八糟，他的高挺的鼻尖被冻得有点红。他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领略紧身的毛衣，这并不是Alex的风格，甜瓜可以想象可能是出于Alex的老妈觉得儿子冷。一条暗色的牛仔裤，一双暗色的鞋，那件米色毛衣被周围的灯光照着，几乎是荡出了一圈温柔的光圈。可能Alex自己不喜欢，但至少甜瓜这么看着，觉得很温暖。他甚至有股想冲过去抱抱这个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的男孩子的欲望。
甜瓜只是静静地抓住了自己的行李箱。
Alex是跑到甜瓜面前的，不难想象男孩冲出家门，打了车，又一路跑过来的样子。Alex跑近了，甜瓜注意到他脸上有一层细汗。Alex微喘着气，但他的眼神像定在甜瓜身上一样，漆黑、深邃，就这样直直地盯着甜瓜。看了好一会，Alex才平复完自己的呼吸，平平淡淡地解释到：“前面堵车。”Alex边说，手指边自然地滑向了行李箱。Alex的手掌因奔跑而发热，它覆上了甜瓜的手背，之后像有所眷恋又像毫无留恋似的，接管了甜瓜行李箱的控制权。
然而Alex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过。
他在看他。以一种热情如情人，锋利如猎手的眼神。
甜瓜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抹着鼻子低下了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Alex的话。他来是来了，然后呢？然后他也不知道。路在哪？他微抬眼看去，通往机场的路修的宽阔笔直，路上停满了车辆，人来人往，车灯烧成一条龙，往远方飞舞而去。
Alex先是没动，过了会，身后的背包里掏了件运动外套出来。黑色的，耐克牌子，对甜瓜来说有点大了。Alex把外套摊到甜瓜面前，沉默了一小会，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没和你说降温了。出门才记得，随便拿了件。”
甜瓜想要把自己的脸埋到水泥里面去，好用来掩盖自己的满面通红。甜瓜在心里做了几千遍的心理建设，鼻子吸气，嘴巴呼气，腹腔鼓起又放松。他这才可以把脸抬起来，假装淡定地说一句：“谢啦。”而后把这间对他来说确实太大的衣服穿上。
这只是一件外套。甜瓜告诉自己。即使这外套上有一种浅淡的香气，它们像是夜色的精灵一样在鼻尖徘徊。甜瓜对自己说，那才不是什么“体香”，那只是洗涤剂的味道。
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路面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响声，这响声填充了周围夜色的沉默，武汉的路面挺干净，看不见几几片落叶。
Alex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在路上走。走得不快不慢，也没有言语，看来并没有事先准备什么话题。甜瓜还是觉得有些凉，每一根手指都缩在运动服里面。路灯照得他们的影子，又长又斜，看似平行，又在变换光源时交错。
走了十几分钟，甜瓜才想起来得问问Alex要去哪里，又或者问问他自己要住哪里。这些问题在口腔里打了几个圈，跑出来却变成了一句感叹：“今晚好冷啊。”
Alex侧过脸来看甜瓜，眼神低垂，嘴角有一丝很隐秘的笑：“嗯。”这声嗯，短促、笑声，却比任何一个耳麦里传来的Alex的声音都要柔情。这短小的一个字，简直像把鼓槌一样，往甜瓜心脏上“砰”地一敲。从此，甜瓜的心就开始咚咚地狂跳。
“没想到你会来。”Alex没看甜瓜，正看着地面，看着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重叠又分开。“像在做梦。”
“切，可能就是在做梦。”
被甜瓜这么一说，这下Alex算是回过脸来了。少年的眼睛非常清澈，在冬夜散发着一种锐利的光。“那就，等会儿再醒。”
“等多久？”甜瓜便也停下来看他。没有了行李箱轮子的噪音，周围似乎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这下，甜瓜就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到底有多快。而他的脸颊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发出水汽被蒸发的声响。
“再久一点。”
“什么？”
“更久一点。”
一辆车开过去了，马路明明无比宽广，那司机却偏偏按着喇叭。车辆窗户大开，发动机轰鸣，车窗内还飘出劲爆的电子舞曲。“我爱你~~天长地久~~”高亢的女音在风中被搅拌。
甜瓜感受自己心跳的节奏，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来自于Alex的目光，一把剪刀、一把锁链、一条蛇、一杯毒酒……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Alex又走近了些。本来他高瘦，应该没什么分量，然而此刻却像投下一块甜蜜到沉重的阴影，落在甜瓜的身上。
“我……”Alex的声音还是淡的，有些轻声。他的声线几乎像这夜色本身。
“我能牵你手吗？”Alex嘴上问着，手却已经拉起了甜瓜的手。Alex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像宝石嵌入托架一样，嵌入甜瓜的指间。甜瓜感受到Alex细微的颤抖，以及Alex指尖的热度。年轻男孩本身就是个火球、是个迅速燃烧自己的太阳。
Alex已经离甜瓜只有半步的距离了。甜瓜能闻到，从Alex米色的毛衣上飘来与这件黑外套一样的浅香。Alex低垂着眉眼，低垂着气息，他的声音还是淡的，只是声线有那么一丝地晃动：“不管是不是梦，我得抓紧点。”
————————————————————————————
2018最后一天，写点甜蜜的吧。
明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