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33）
***OOC，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33
家门一开，甜瓜就看到一张很具有东方风情女性的脸正怼在门口。Alex的母亲比甜瓜想象之中的还要再年轻不少，她很漂亮，而且这种漂亮一点都不流俗，有一股时下时兴的网红、明星都没有的东方韵味。也难怪Alex的相貌中也有一丝古典美。但这位年轻的妈妈表情可全然和古典二字说不上什么关系，一双和Alex神似的长眼目光中带一种狡黠，视线玩味地在甜瓜身上打转，她的眼睛扫过甜瓜身上那件属于Alex的外套，便又再转回来，再扫了两眼。
甜瓜虽然感到被这目光瞅地口干舌燥，有一股做了走私犯的心虚，却还是硬挤出一抹笑来：“阿姨您好，不好意思今晚来这边借宿一晚上。”
母亲的视线充满了更加浓厚的玩味，朝Alex暼去，之后笑嘻嘻地回答：“磊磊跟我说他朋友叫甜瓜，我还吓了一跳，心想什么甜瓜，没想到是这么帅的男孩子！”
甜瓜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瞬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倒是站在一旁的Alex早就不耐烦了，他语气相当生硬：“老妈，你还要让我们在门口罚站多久。”
母亲和Alex对视的眼神里写着“这孩子怎么胳膊向外拐”，但是还是露出了端庄了不少的笑容：“怪我怪我，你们快进来吧。那就让磊磊帮你收拾下行李，我给你们去准备点水果，你们收拾好了到客厅吃啊。”
甜瓜忙阻止到：“阿姨，我们刚才在外面吃过东西了，您就别忙了。我们收拾一下就准备睡了。”
站在一盘的Alex把甜瓜的行李提进家门，自顾自地把甜瓜的行李放在地板上，打开行李箱，而后不咸不淡冲他的妈妈说一句：“我刚才网上定的那些水果吃的到了吧。”
“那你啥意思啊？让我都洗一遍啊。”母亲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边开冰箱边答。“你这个网友甜瓜不来，我看你是一辈子不会往家里买水果。”
这母子的一问一答，弄得甜瓜紧张万分，他面对着自己躺在地上的行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碍于礼数满心虚弱地说几句：“阿姨您真的别忙……真的别忙。”结果这位年轻美貌的阿姨冲甜瓜灿烂一笑：“小帅哥，你等着啊，我给你洗几个不常见的水果。”转身她就进了厨房。
而另一边Alex蹲在地上看着甜瓜半开的行李，没啥表情地说话：“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睡衣内裤牙刷之类的，先拿出来，晚上洗漱一下。”
甜瓜便也蹲在了Alex的旁边，从本来就空空荡荡的行李箱里面掏出写换洗的衣物，之后忍不住靠近Alex小声地说：“你怎么让你妈去洗水果了啊，这样多不好啊。本来我这么晚来你家打扰就够不好意思啦。”
Alex冷着一张脸，看起来竟还有那么丝不高兴：“我出门前就和她说，我会买水果回来，让她先洗好。”
“我们到家这么晚了，打个招呼，就让大人先去休息。有什么明天再吃再聊，也不迟。”
甜瓜说完话，视线余光里看见Alex的手指拉了拉自己的耳垂，Alex的耳朵也看起来消瘦，那里几乎没什么肉，皮肤也显得薄，在灯光下略微地红起来。
“我没经验。”
甜瓜听到这四个字，没反应过来：“啥？”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有……有想准备。但是不知道要准备什么。”Alex声音清淡，某个瞬间会让人想起夜幕竹林里的一湾安静的泉。
甜瓜蹲在行李前，想了会，终于是慢慢地意会过来，脸也不受控制的慢慢热起来。他赶忙咳嗽了一声：“额，这个。我很好养活的。而且你们大武汉好吃的又那么多，你会带我去吃吧。”
Alex的手指又从耳朵移动到了头发，他脸上依旧看起来镇定，连个表情都欠奉，但他的手指却不停地弄着自己的发尾，本人自己却似乎全然未觉。他的视线铺在地板上，过了会传来一声轻却似乎有些坚定的“嗯。”
“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带你去。”
甜瓜那几乎什么也没有的行李箱不需要整理太久，没多久，母亲也把一些看起来确实奇怪的水果细好摆盘端上来。甜瓜束手束脚地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吃，一滴汁水都不敢漏出来。Alex的母亲又说了几句家里什么东西都随便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之类的客套话之后，也没有进一步“为难”甜瓜和Alex，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等家长走了，甜瓜才感到自己的身上松弛了一点，也才有力气好好地打量一眼Alex的家。甜瓜一直都处在一个只能说得上是“小康”的家庭，当主播这些时日似乎见了些市面，可也还没练出一双看清真象的金睛火眼。他只是觉得这个家挺大的，大概有两百多平，家里装修是市面上最近比较流行的北欧简约风格，其他内部软装、沙发厨具之类的，他也看不出什么高低档。Alex那仿佛“淡漠名利”的态度让甜瓜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出来的花不完钱的公子哥，来到这个家里，这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陈设再一次告诉他，有时一个人的高傲是一种性格，并非完全受后天环境所左右。
吃完水果之后，Alex就催促甜瓜赶快洗漱一下，甜瓜的行李便被放在Alex家没人用的客房里。说实话，如果甜瓜只是去自己的朋友家里借住，他可能真的对洗澡这个事情没那么多思绪。应该说，正常来讲去朋友家借个浴室最多也就是研究研究对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再看看其他人用什么牌子的皮肤保养品之类的，不能生出别的什么念头。
甜瓜赤身裸体站在花洒下的时候，脑子里想法多了去了。说来羞耻，那些乱七八糟的动画片、爱情片、动作片画面全涌进了他的脑海。甚至包括无聊逛论坛看见的讨论：“一个你表白过的妹子独自一人到你家来过夜代表了什么？”甜瓜茫然地想，早几年这个问题下面还会有些网友评论这个妹子怎么如此不知检点之类的，现在估计只会剩下“楼主放着我来”之流的插科打诨。
甜瓜出神地盯着浴室的瓷砖“思考”，过了半天突然觉察到不对劲，他把充满泡沫的手放自己鼻子下嗅了嗅，又瞥了眼放在一旁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这才发现自己把家庭装的柠檬味沐浴液误当做洗发水在脑袋上搓揉了半天。他忙用水把头上的沫子冲干净，心里觉得哭笑不得，又忍不住自我唾弃起来。
“甜瓜你要稳住。”他心里说。“没啥大不了的，这难道比你以前遇到事情之后继续开播还紧张吗？”
甜瓜做心理建设，自我安抚到了出浴，吹干头发换了一身东拼西凑的睡衣，他刚走到客房门口就看见Alex也换了一身十分居家的长袖长裤，正坐在客房的转轮椅子上玩手机，一条又瘦又长的腿，霸道地伸出在房间中央。
甜瓜前面做的一切心理建设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他的心脏一下子就吊到了嗓子眼，还在喉咙里砰砰乱跳。他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入这个房间，沿着墙壁根。房间里天花板上的吊灯关着，屋内就留一盏颜色湿漉漉的米黄色夜灯。灯光映着Alex的脸，Alex的五官虽然具有东方风情，但却比一般亚洲人来的要立体，得益于他的高鼻梁。这是一种电影场景喜欢表现的画面，稳定而昏暗的光源，照在画中人的身上，显出不规则的光明与阴影。有点朦胧暧昧，却又似乎有点神秘危险。
甜瓜站在墙角边，脑子里继续浮现着“如果此刻Alex开摄像头可能一天涨粉100万”之类的念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Alex看甜瓜进来了，便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他几眼，眼神在湿润的黄色灯光里闪烁，如同晚上在夜幕中忽显忽隐的羞怯的星星。不知他到底是咳嗽，还是清了了轻嗓子，Alex指了指屋子里已经铺上了全新被单和被子的床铺：“晚上就睡这里吧。”
甜瓜感到自己耳朵火辣辣地燃烧着，四肢僵硬，关节都要发出生锈的声音：“哦……嗯。”甜瓜坐在床沿边，身子绷紧，双脚并拢，一双手比幼儿园小朋友还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他低着头没说话，目光冲着地板。
“这么紧张干吗。”Alex自己的声音也干巴巴的。如此一来，甜瓜便更紧张了：“……没没，没，谁谁谁紧张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完，懊恼地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哎呀……”
“我又，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你别看我没你高，我可比你壮ok？”甜瓜说着还把自己的手臂举起来，隔着便宜而随便的睡衣展示了一下那些几乎不存在的肌肉。“你知道这块凸起是什么吗？这叫肌峰！”
Alex冷漠又嫌弃地把干瘦的手臂抬起来：“挤一挤谁都有。”
“我不信，你把袖子拉起来，我们对比一下！”
“袖子这么长我怎么搞。”
“那你衣服脱掉，我们比比！”这句话一出口的瞬间，甜瓜并没有感觉有任何的不妥。毕竟男生宿舍的夏天，时不时能在走廊上看到几个着光膀子只穿裤衩的哥们。有时午夜之后，走廊上还会有喝醉了在光身溜鸟的同学。但是大概过了几秒钟，房间里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空气似乎又凝固了。甜瓜再一次像一个被迫参加集团活动的小朋友一样乖乖坐回床沿边：“我……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在这沉默中，Alex沉默地从椅子上起来，沉默地走向了床边，沉默地坐在了甜瓜的旁边。甜瓜的视线余光里，瞥到Alex修长的手指正随意的交握着放在身前。甜瓜没动，一下都不敢，他僵直在沉默里，仿佛害怕自己挪动一下就会打碎某种不具名的东西。
视线里Alex的手指突然握紧了。
“我可以吻你吗？”Alex问。
甜瓜被这句云淡风轻如“你带伞了吗”的问话吓到岔了气，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在心里忍不住抱怨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海边流着鼻血表白的时候也是、电梯间里手突然握过来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难道完全不知道气氛、情形、缓冲是什么东西吗？
面对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的甜瓜，Alex眼神这次直接而专注，他认认真真地又问一遍：“可以吗？”
“……电视剧里都不带这样演的，两个主角接吻前还要问一下啊？”
“哦。”Alex红了耳朵，视线稍微移开了一下，又立刻移回来，牢牢地钉住了甜瓜：“那现在可以吗？”
甜瓜面红耳赤，但又啼笑皆非：“你还没成年的，我不想犯罪！”
Alex一向比成年人还要神色镇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耐和烦躁的火花。他倾身靠向甜瓜，把对方左右手掌都压在床面上，按牢，用视线紧紧地抓着甜瓜的视线，声音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孩子般的急切：“我亲你就不算犯罪吧！”
甜瓜能看见，Alex黑色的眼眸里，有一股少年人特有的、纯粹并天真的渴望。那又有谁真正可以抗拒，拥抱一颗燃烧的星呢。
就算担忧自己的身躯会被这火焰灼伤。
还不等对方有下一步的动作，甜瓜偏头轻轻地在Alex的嘴角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