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之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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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自我的乱写。偶像Paro背景下的故事。大概不会有后续吧= =
啊。说到底。
我为什么要被迫坐在这里啊？
大叫好，我叫小河，女，今年25岁。大学毕业之后我做了2年的家里蹲废，通过卖网游装备、打撸啊撸代练单和帮论坛女性朋友搞黑科技刷票为生。我在今年得到了至少是我的那些狐朋狗友梦寐以求的工作——给现在当红的选秀偶像男团做助理。我以前的舍友、我的游戏好友、我的论坛好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基本上都鬼哭狼嚎，兴奋地睡不着觉，但说实话，我一点想法也没有。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是被我的游戏好友“甜瓜瓜奶甜”骗来的。甜瓜瓜奶甜跟我一起玩游戏好几年了，算得上是铁哥们了，私下游戏水友赛我们也作为队友见到不爱见。我来之前，我先问甜瓜瓜，你们队伍实力怎么样。甜瓜瓜说，非常棒，里面个个都是大神。我没细问，以为是游戏战队。我提着行李赶到当地才知道这！是！一！个！偶像男团！！！别说端游了，这几个大忙人能坐下来打一局游戏就不错了。恕我直言，我当时只知道甜瓜瓜要忙自己的偶像工作，在游戏里A了很久了，根本不知道他还去参加什么偶像比赛了，也不知道他居然还越来越火。我只关心我的游戏啊！黑科技啊！网络世界啊！你们这些闪耀的男偶像需要我做什么啊？本来我被甜瓜瓜骗来了之后很生气，但是甜瓜瓜他们团的女经纪人带我去吃了一次超高档的海鲜自助，挺不好意思的，我被这顿自助说服了。都怪这自助太豪华了，也怪漂亮的女经纪人全程都在说，他们团队是个小糊团，需要我这种上能刷票做数据，下能黑了对家系统的科技型人才。然后她还说跟我签的是正式的劳动合同，有五险一金的那种，有年休假，各种保险企业年金。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在家里蹲的这两年，其实我赚得也还行，但是我家人总觉得我在犯罪。我人生的第一份劳动合同，居然是在自助餐的餐桌上签的。想想还真是感慨呢。
啊。对不起，我这个人话挺多的。前面罗里吧嗦了这么多，我还是介绍一下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吧。这位长得颇有东方风格的男偶像艺名叫Alex，他的粉丝都叫他爱丽。我听甜瓜瓜说这位仁兄是他们Abyss的主唱，也是音乐方面绝对的核心。甜瓜瓜平时挺爱吹别人的，但是能把另一个人吹到天上去飞个十几二十圈还下不来的，可能也只有面前这位叫爱丽的家伙了。但是，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瓜系呢？比起这些男团歌谣我还是更喜欢听游戏OST啊？
“你点什么？”爱丽说话挺冷的。他平时对谁说话都这样，我也习惯了，反正我也就给这几个男孩子订个酒店、订个车什么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带他们游戏上分。爱丽倒不太经常打游戏，大部分时间我看他都在安静地写歌。他说话聊天一向一点情绪也不给，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人冷漠还是面瘫（嗯。我猜大概是面瘫吧。）不过爱丽偶尔和甜瓜瓜说话的时候会抬高一些声调，或者降低一些声音，能听出来和别人有点区别。我不知道这区别是哪里来的，可能是觉得甜瓜瓜耳朵不怎么好使吧。
此刻爱丽说着话，长腿架起来，指尖彼此点着，合着咖啡店的氛围，倒有那么点富家公子的优雅感觉。我拿起菜单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瞬间失去了光明。我平时就喝1.5块钱一条的X巢速融，不知道这咖啡店60一杯的什么水洗瑰夏之流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最后在爱丽冷冰冰的眼神之下，点了杯最便宜的冰美式。他点餐的时候做派挺自然，说了个很长的名词之后还点名要用“肉桂棒”作为搅拌器。我听不懂这些，只是一味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希望爱丽可以早点进入正题，我好回去把新下的游戏破关。
但是爱丽似乎一点也不急的样子，他就坐在我对面，也不开口。眼睛倒是时不时打量着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实在忍不住了：“所以……说……有什么事嘛？”
“你觉得我有什么事？”爱丽回答的速度倒挺快的，口气一点也不友善，嘴巴里跟像要掉出冰块似的。
不是？大哥？Exo me？是你把我叫出来的，你问我有什么事？？？？
“不，不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吗？我怎么会知道你有啥事啊？还是说，你想要我偷偷帮你顶号上分？”最近Abyss团里面几个人流行玩第五人格这个游戏，互相还比拼排位成绩，确实是有人私下找我说要我和一起上分。但是我听说爱丽是团队里唯一一个主玩屠夫的人，又听说他的成绩相当不错。
爱丽有点不屑：“我不需要别人帮我上分。”
“那你找我干嘛。”我又烦躁又无语。“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上分机器啊，你懂的。”
爱丽把自己的左手叠在右手上，没多久把右手抽出来放在左手上，他手指很长，是一双适合打游戏的手，而我又注意到爱丽的左手腕上戴着一根墨绿色的编织纹样图案的手链，那样子我有点印象：“诶？你手上的这个链子，我也看瓜瓜戴过啊。他那个好像是红的。这个是……一起买两条有优惠？还挺好看的。”
听完我的话，爱丽冰封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近似“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表情倒是没持续太久，服务生很快就来了，多亏了这个高大的服务生站在桌边放下饮料格挡了爱丽和我之间的空气，我这才感到呼吸勉强畅通了一点。服务生一离开，我便再一次觉得，我和爱丽之间的空气，像被爱丽用一双无形的手扯住一样紧绷起来。
我忍不住立刻把桌面上的冰美式端起来，举起吸管就往自己的嘴里捅，可要知道在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常年居家，脚底长根，不见外部天日的阿宅而已，实在是受不了被人这样“冷血无情”地盯着瞧。
“你……和甜瓜很熟？”爱丽终于发问了，但是这一句对我来说实在也来得太没头没脑了。
“啊、熟啊，怎么不熟。哎呀，可熟了，老熟了。”我吸了几口咖啡，发现爱丽说完这一句之后又不说话了，一副我欠了他钱的表情看着我。我有点迟疑，有点尴尬，把手中的冰咖啡放到桌面上，语气虚弱：“这……这杯冰咖啡是要我付钱吗？”
爱丽几乎是从鼻腔或者更深的地方发出一声嘲笑般的气音。
说实话，到了目前为止，我依然没有搞明白到底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又为什么要面对此刻的局面。我的很多朋友都是Abyss男团的死忠粉丝，天天迷他们迷得七荤八素，还老叫我搞点什么签名、台下照片之类的。我多么希望我和这群狐朋狗友换一下啊……她们真的知道这个爱丽坐在面前一言不发看起来还在冷笑的时候到底有多吓人吗！！
“我把你叫出来，还要你付咖啡钱，我还没有这么不绅士。”爱丽看似不经意似的摆弄着自己手腕上手链的样子，却也丝毫看不出什么绅士的态度。
从我刚被甜瓜介绍到这个地方来，我便能感觉到爱丽对我的一抹敌意，当然那时候敌意是很淡的，几乎觉察不出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到这家伙对我的敌意越来越深。对别人冷淡客气的男偶像，对我这个小助理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与其说是语言辛辣，不如说是目光尖锐更好一点。很多时候，我和甜瓜一起像平时一样玩着手机游戏，也能感到有一股视线刺着我的后背，我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谁。
我用吸管搅拌着黑咖啡里正在融化的冰块，有一种如坐针毡的坐立不安。爱丽也默不啃声地喝着自己的单品咖啡，偶尔用肉桂棒在黑乎乎的液体里面搅动一下。
“听甜瓜说，你们之前是一个游戏战队的。”
“啊！对。我跟他，还有其他五个人。一起玩。但是也就是野鸡战队啦，没什么成绩的那种。服务器排名还行。其实也就是图个开心。”
爱丽垂下眼帘，我偷偷地打量他的脸，虽然他的眼睛并不是偶像常有的桃花眼，但是睫毛倒是挺长的，整个人的姿态和动作，体现出一种游戏中常有的贵公子人设感觉。
见爱丽没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自言自语”：“但是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玩了。自从甜瓜上了那个什么第五练习生的节目，就从各种游戏里面A掉了。我和其他几个队友都觉得还挺可惜的。”
爱丽正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像在询问我，也像在喃喃自语：“那么早就认识了吗？”
我连忙点点头：“嗯，说实话真是很早就认识呢。不过说实话，完全是一段孽缘啊，孽缘。啊，说到这个。一开始在游戏里面还是甜瓜来找我先搭话的呢。觉得我技术很好啊什么的，想和我以前玩。但是我那个时候怎么说，心里还嘲笑过他菜鸡……”
我话说到这，爱丽终于是抬起头来，目光比刚才似乎还冷点，我已经非常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大概又说错话了。但是我真的是如实“剖白”，介绍了自己和甜瓜瓜的相遇啊？到底又是哪句话惹得面前这个少爷不高兴了，我可真是想不出来。
是因为我嘲笑甜瓜菜鸡吗？天地良心，平时爱丽还经常说甜瓜的音准有问题呢，那口吻可比我冷酷100倍。又或者是觉得不相信我玩游戏会玩那么好吗？我可是有奖牌认证的玩家好吗！
——啊！
多亏了美食咖啡的苦涩，我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茅塞顿开，是嫉妒啊。
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吗？
“啊……男人的嫉妒……真的好难看啊。”我也忍不住从自己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轻飘飘的喃喃自语。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我感觉爱丽的脸上、他的表情，出现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动摇。我顿时有了一种想要握拳呐喊“答对了！”的冲动。
“……………………嫉妒？怎么可能。”爱丽的这句话是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的，
一直拘谨坐在位置上的我犹如瞬间摸到了对方的底牌般，终于找回了一点底气：“看来真的是这样啊。说实话，其实这种事情我挺常见的。该怎么说呢？应该说男人的自尊真的很脆弱吗？以前也有很多男人嫉妒我玩游戏玩的比他们要好来着。这就是天赋啊天赋。你不要太羡慕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啦，玩游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像你这么有钱，就算做不了技术流、操作怪，还是可以当万人敬仰的氪金大佬的。”
动摇从爱丽的脸上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颇为奇异甚至可以称之为震惊的神情。他甚至忍不住从嘴里“啊？”了一声。之后他继续像打量外星人一样打量我，这样的目光使我不得不把自己握住的拳头偷偷地松开，坐回位置上低头捡起自己的黑咖啡喝起来。
那之后的对话内容，关于细节，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是爱丽漫不经心的问几句，我答几句。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爱丽对甜瓜瓜奶甜极为关注，基本所有的话题都在问甜瓜以前的事情。看样子，说到底还是因为嫉妒吧？但是不嫉妒我游戏玩的好，难道是嫉妒甜瓜这个菜鸡吗？在回答爱丽问题的过程中，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等我一杯黑咖啡喝到最后，正努力地从冰块里再吸点汁液上来之时，爱丽终于说“今天就这样吧”。我如蒙大赦，简直像是周五等待下课铃的小学生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
“今天也很晚了。”爱丽一边把自己的椅子摆好，一边慢慢地说：“晚上女孩子一个人也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像猫一样把自己身上的毛都倒立起来。我含混地从自己的嘴里挤出几个类似于“再见”之类的词汇（至于说的到底是什么，由于当时我实在是太想逃离现场导致一点都记不得了）。之后我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从那个咖啡屋夺门而出。
真是太可怕了，这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这辈子都不想再和爱丽坐在对面喝咖啡了。
被迫喝咖啡的第二天，我在走廊上遇到了甜瓜。他穿得很随便，睡眼惺忪，头发也翘地乱七八糟。
“啊。”我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链。现在仔细一打量，果然除了颜色，和爱丽昨天戴的那一个一模一样。无论是编织手法，还是上面的金属扣环。“话说，你是和爱丽一起买了这个手链吗？”
甜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他听见我这句问话似乎一下子一点睡意都没了。他先是把手背到了身后，而后又犹犹豫豫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摆到正常的位置。
他脸红了。
我是如此的善解人意，马上就为他解围到：“哎呀这有什么嘛。我又不会笑你穷，我也经常和我那些朋友凑单买小东西。”
甜瓜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笑容：“你这个人真的……”
“我怎么了？”
还不等甜瓜回答，便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呼唤。我和甜瓜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身休闲打扮的爱丽。对方冲这个方向招了招手，我便也必须留意到他腕间墨绿色的编织手链了。当然我不会傻到认为爱丽是在和我招手的。
甜瓜马上跟我说道：“小河，我先过去了。”他冲爱丽跑过去的样子，倒是真像一只小狗一般的乖巧。难以想象以前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他出卖队友的那个狡猾劲。
我看看甜瓜那条红色的手链，又看看爱丽的那条。这两条手链一起买究竟能便宜多少钱呢？——对于这个无聊的问题，我有种直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得到答案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