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瓜」少年心事（5）
*ooc警告。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05
甜瓜一觉睡到中午，这一觉起来，他发现自己的粉丝群炸了。
看到那些污蔑他卡bug套路Alex的视频和留言的时候，甜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反倒是群里的粉丝比他要激动许多，一个个“小淑女”们此刻杀气腾腾，一副要撸袖子冲上去拼命的泼辣架势。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甜瓜！看我捏碎爱丽的星星！”一个粉丝说。
“那些爱丽粉是瞎了吗？明显不是卡bug，这眼睛得歪到哪里去？”另一个粉丝立刻附和。
“这是污蔑！”“打爆他们狗头”好几个人义愤填膺。
刷屏速度实在快得甜瓜都有点看不清字，他赶忙在群里写到：“大家冷静一下。那件事情我在游戏结束以后就和Alex解释过了。他也知道我没有卡bug。所以那些视频和评论都只是一些比较过激的粉丝做的啦。请大家冷静一下，也不要去Alex的视频主页之类的地方留言。”
甜瓜想了想，又想了想，写道：“我们清者自清嘛！”
这突如其来的污蔑，没有让甜瓜觉得太愤怒。应该说，他甚至都有点感到“这才是直播圈子的常态吧”。他也多多少少略有耳闻，火遍全中国的主播一部分难有善终，他们像是一个抽象、闪耀到可笑的符号，变成人们体验从崇拜到唾弃过程的一部分。还有另一些主播，就是靠被人骂赚钱的。大把大把的老板刷着几千块一个的礼物，只为了看这些主播自己骂自己。直播平台或许正是一个美好和丑恶都毫不加掩饰、本性释放地特别赤裸的地方。
甜瓜又想，有人愿意做视频吐槽他，是不是代表他也有点火了呢。
后来，甜瓜去Alex的B站账号、微博、战旗空间上都逛了逛。他当然早有耳闻这些官方账号Alex鲜于打理，基本都是他的“运营”团队在经营。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期待能再这些官方账号上面看到什么言论。他告诉自己，比起Alex我起码是个哥哥吧？有些道理未成年不懂，我这个已成年应该懂的吧？不就是个表态嘛，有和没有不是一样的？
Alex各个平台的主页依然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制作精良的录屏，风趣幽默的言论，一看这些东西就不是Alex自己做的。
有关Alex的什么都有。有关甜瓜的什么都没有。
当然什么都没有了，甜瓜想，这又不是我的直播间。
他不想承认，自己一遍遍地、百无聊赖地点着刷新键，是因为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在他的胸口挂着。他感到有点烧灼，又有点空虚。
早些时候，老白虚伪瓦不管没少私下里和甜瓜传授心得，类似于“一个主播的良好职业道德包括什么”。用老白的话说就是“主播不能把不开心的情绪传导给粉丝。粉丝是来看你娱乐，看你开心的。”甜瓜当时点头表示自己都懂。老白说，呸。甜瓜笑嘻嘻的。
越是这样的时刻，甜瓜知道自己越要在群里耍耍宝，转移粉丝们的视线。再尴尬的事情在这个“娱乐场”只要热度消失，就会变成无人问津的过眼云烟。他甚至花了半个下午时窝在电脑前面自己剪辑了一个鬼畜视频，里面全是自己的失误，那些天秀的“打脸”瞬间，拿脸吃锯，拿头吃扇，翻板跳窗救人花式交互斩。他听见自己在视频里大喊“我错了我错了！啊！我错了！”“我这波要天秀了……哎呀！”。倒地眩晕的慈善家衣着破陋，带着个青绿色的小帽子，看起来有点可怜，但更多是好笑。
这视频他剪着剪着，自己都笑出来。
甜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居然已经晚上八点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像应和着肚子这出“空城计”，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空调的风声。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瞄了眼QQ。几个比较亲近的粉丝全给他发来了私聊，他一下就醒了，他敏锐地感觉到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心脏突突直跳，手心冒汗，他有点期待自己也无法言喻的某种事情的发生。
它发生了。
甜瓜盯着手机，点开粉丝给的链接的瞬间居然感觉到一种近乎蹦极般地下落快感和晕眩。他反反复复把Alex的主页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确定Alex发在主页上的那句话是写给自己的。
Alex直播页面的最新动态是一句态度傲慢的话语，光看着，似乎都能想象一个少年冷着脸，像从嘴里掉出冰碴子一样地说——“闭嘴吧。有没有卡bug我自己眼睛看不出来吗？需要你们教？”
第一时间甜瓜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会，他稍微冷静了点便开始在心里默默地自我否定，他想这句话约莫是Alex今天被哪个人类坑了才写的。他又想，Alex非常注意自己的隐私，很少自己用官方的账号发言，写这句话的可能是哪个看不下去的管理。但他的心脏依然在胸膛里突突直跳，像只小鹿，像只小兔子。
他扒拉开自己的QQ好友列表，翻了半天看到Alex的名字，头像亮着。
打两个字“谢谢”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其余两分钟用来把这两个谢谢擦掉。对着空白的聊天框和闪动的光标发呆。
“如果我发谢谢会不会显得自作多情？”甜瓜自言自语，安静地房间之中没有任何的回答。
又过了会，有个不怎么认识的粉丝给甜瓜发了个截图。“爱丽今天的粉丝群也炸了”这个粉丝在QQ上写道。“因为爱丽冒泡了。叫粉丝不要去骚扰你。瓜瓜~~我给你看截图。”
甜瓜没把截图点开，他在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
他觉得很丢人，脸热着，深呼吸了一口才把那张图点开。截图的中间就是Alex在群里说的那一句：“甜瓜没卡BUG，某些人少胡说八道。”这是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
甜瓜的脸几乎是“刷”地一下就烧起来。他想笑，自欺欺人地忍住了。他从嘴里吐出几口气，胃饿地狠了，似乎都在燃烧翻搅。他捂着肚子坐在房间里，就盯着那张截图打量。空调呼呼地吹，电脑主机发出细微的声响，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照亮甜瓜的脸，而在更远的地方留下沉默的阴影。甜瓜竟然都没发现自己从起来到现在连灯都还没有开。
甜瓜这次倒是很爽快地发了条QQ信息给Alex：“谢谢你。”
Alex在打排位，过了10来分钟才回。回复简简单单，一句“谢什么”，看不到表情听不到语气，甚至连标点都没有，显得冷淡至极。
甜瓜一下子愣了。甜瓜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个长袖善舞、巧舌如簧的人，他竟然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谢什么。他正踌躇着，倒是Alex又回了条信息“你本来就没错……不需要感谢也不需要道歉”。
甜瓜又是一愣，他竟然感到自己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盒一样什么滋味都有。酸涩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都难以启齿的甜味。他几乎是目眩神迷的手指一滑，一句“我们以后能一起玩吗？”就发出去了。
这次Alex回得很快，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配一句“想gay我……痴心妄想。”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特别强。想有机会，可以一起匹配，自定义……都行。如果你要是忙就算啦。”
甜瓜发完这句话后，又大约十分钟，Alex那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在这十分钟里面，甜瓜上粉丝群安抚了一下粉丝的情绪，说再过半个小时开播。他进了直播间，一看，啼笑皆非地发现居然还有几百个“演员”在他的直播室声情并茂、连图带文地演戏。
一个演员在弹幕上写道：“哇！瓜瓜又送给了Alex一个交配斩”下方一水的弹幕应和着“交配斩可还行”。
不知怎么，甜瓜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温暖，哈哈地笑出声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QQ亮了起来，Alex的回复依旧简简单单，两个字，没表情没语气没标点——“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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