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瓜」少年心事（7）
***OOC。私设。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07
“田川先生你不行啊。你这个男人……”老白在YY里说话的时候，甜瓜正在啃一个泡椒鸭爪。汁水淌在他手上，他慌慌张张地找纸擦。
“啊？”甜瓜嘴里吸着鸭爪脚趾，含含糊糊地回一句。
“你没看B站上的视频嘛！”
“啊？什么啊？”
“爱丽那个。什么‘和LPZ的愉快互动’，你没看嘛。你看看我为你们，啊，牵线搭桥，这都过去多久，你能不能有点行动表示？粉丝都比你急。”
甜瓜把骨头吐旁边的纸巾里，又奋力地吮吸下一根，牙齿舌头麻利地把鸭脚皮从它的骨头上剥离开，因此说话的时候显得口齿不清：“那是他录屏组发的。”
“所以？”
“所以跟Alex本人的想法又没啥关系。”
老白笑了一声，声音很清晰。大家都笑称老白是“电竞黄渤，就因为他的声线有种不合年纪的沧桑（并且很像黄渤），这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沉闷：“搞什么啊，你魔人吗？录屏组发的和他本人发的有区别吗？要的不就是官方互动吗？LPZ难道是真的要和爱丽搞基吗？我也不是真的要你和爱丽去谈恋爱啊。这你都还搞不懂嘛！”
这泡椒鸭爪已经吃到最后了，留一节光秃秃的柄，像一把被折断的小木枝被甜瓜抓在手上。“那什么。”他说，“这不是没什么机会吗？”
“唉。”老白叹了口气，感觉他像是个老妈子一样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随你随你，我就是觉得你好像还蛮喜欢爱丽的。一起玩，你们人气都会高点，一箭双雕来着。你如果不喜欢就算了，这东西也不强求，主要还是自己玩得开心。”
“我哪里喜欢Alex了？你觉得我喜欢Alex吗？”那一小节“木棍”被甜瓜捅进自己嘴里，他嘴里感觉到骨头的坚硬。
他听见老白在耳机那端一声很轻的嘲笑，而后老白好像已经彻底懒得理他了：“是是是，那天那个爱丽爱丽复读机敢情不是你。我睡觉了，再为你操心我是狗。”
甜瓜漫不经心答一句“拜拜”，他们的魔人团YY聊天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图标还亮着了。
外面的夜色非常深，偶尔远处的道路上驶过一辆辆汽车，也是安安静静地，听不见一点的响动。
盆地城市的夏日是不好过的，气温热地毒辣，潮气却丝毫未减，甜瓜出门只是走了几步就全身大汗淋漓。甜瓜小区门口有家24小时便利超市，白蓝色的图标在寂静的夜色里独自亮着，他慢吞吞地走进去，值班的收银员是个年纪和甜瓜差不多大的青年，他抬着渴睡的眼睛瞥了甜瓜一眼，毫无表情干巴巴说一句“欢迎光临”。
甜瓜也不知道自己半夜发什么神经，可能是因为泡椒鸭爪太辣了，他忍不住想喝瓶可乐。
便利超市沿玻璃有一排吃饭休息用的桌椅，一个似乎刚上完夜班，浓妆艳抹，穿着一件紧身上衣和显得挤的A字裙的女人坐在那，她正用手挽开自己的长发，专心地吃着面前的海鲜味杯面。她胸很大，身子扭着，呈现一种极有风姿的曲线。
甜瓜特意选了离她三个位置远的距离，靠窗坐下，之后他低头打开QQ，拍了一张可乐的图片发给Alex。他熟悉Alex的作息，这个点Alex应该是睡了，他没期待QQ会有回信。
就像老白说的，他并没有经常和Alex一起玩。这出于甜瓜自己也不能说明的一种诡异的坚持，他不希望别人看见、发现他和Alex的往来。与其说这是一种不想蹭热度的矜持，甜瓜感到自己似乎更多是像在藏着自己的宝物那样的心情。他不想让那些不认识的、面目模糊的网友们，甚至是他的粉丝们知道这件事情。
他忘记自己在哪里看过那句话了，“一个东西不够好，才会被拿来炫耀，真正好的东西，是会被人藏起来的。”
甜瓜缓慢地在脑海里想着这句话，脸也慢慢热起来。
啊？搞什么？什么东西？什么鬼？他又忽然自己问自己，他手中的铝罐上面冒着水珠，冻得他一个激灵。
恰巧这时候QQ亮了起来，Alex回信息了，上面一排没标点的字“这个点都不睡你是嫌头发太多吗”。Alex连个问号都没打。
“你不也没睡吗？”甜瓜反问。
“神经病。被你的信息炸醒的。我要睡觉了。”
看到这条回复，甜瓜一愣，不知怎么就想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在空调房里，四肢舒展，侧着身子眼神迷蒙地看手机。甜瓜觉得那个画面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儿温馨。
没想到要睡觉的Alex又来了另一条信息“别没事大半夜喝可乐”。
“干啥啊。”
“可乐杀精。”
甜瓜嘴里憋着一声笑，他买的是号称无糖无卡路里的健康可乐。他手中握着那听可乐，出神地望着窗外，窗外有闷热到几乎凝固的风景，低着头无言的街灯，空无一人的街道，更远处在黑暗中忽隐忽现的霓虹灯和广告牌。
最终那听可乐没有被打开。
甜瓜直接睡到了下午，不知道到底是被吵醒的还是被饿醒的。他一看手机发现自己的粉丝群又炸了，但是最近他发现可能天气太热，这些小粉丝们是很容易爆炸的，他竟然也有点见怪不怪了。他先给自己叫了个外卖，之后才在自己的粉丝群里潜了会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就是件小事。
昨天Alex的录屏组发了个视频，标题依旧起得十分惹眼“LPZ与Alex的愉快互动”。在这个似乎人人都想gay到Alex、都想和他组成CP的节骨眼，录屏组这“官方表态”显得暗示性十足。粉丝群中不乏喜欢LPZ和Alex一对的人，这群人突然间从暗处出现，在那个视频的留言区留言狂欢。另一边，喜欢Alex和甜瓜派系的粉丝就在视频留言区鬼哭狼嚎，摆出要上吊自杀或者上天台跳楼的架势。再之后，不知怎么的，这两派人居然就在留言区吵了起来。现在这个视频留言已经有了近三千条，其中大几百条基本都是在互相吵来吵去。
当然，到了这里，却还不是故事的高潮。
在早上11点左右的时候，Alex自己在视频下面留了言，简简单单几个字“别刷CP”，依旧没有标点。这冷淡地字眼，仿佛代表了一种极为具象的克制。因为这个留言，只喜欢Alex的唯粉们毛了。不管是喜欢Alex和甜瓜的还是喜欢Alex和蓝胖子的，全都被划分到了“恶心的CP粉”里面去，被疯狂地围攻。
“CP粉到底是什么地位自己掂量清楚一点。你们是粉圈的最底层，懂吗？”一条被点赞数千次的留言还算语气克制，那个视频下面的留言区居然像是一个被化学武器污染过的地方一样乌烟瘴气。甜瓜很难想象，那些会在群里发可爱语音的观众们，可能也会一瞬间翻脸，变成在留言板满嘴生殖器的暴徒。
甜瓜从群里摸出去，摸上B站，点开Alex录屏组的主页的时候，发现那个引起轩然大波的视频已经被删掉了。
盯着空荡荡的界面，甜瓜心中竟然感到觉到一种荒凉。
他很快就给Alex发了讯息，“你还好吗？”他问。Alex回讯息倒快，他平时打字懒得加标点，这次是只发标点，懒得打字：“？”
“那个视频……”
“删了。”Alex回。“标题都是那管理群那些狗东西加的。”
“哈哈哈，狗东西可还行。”甜瓜眉眼一弯。
“我们没什么。”
“啊？”
“我和那个什么LPZ。就是一起玩。我写别刷CP也没针对谁。”
看见Alex这句话，甜瓜心下突然一动，至于为什么动，又在动什么，他自己也琢磨不清楚。他只是觉得心跳又加快了，怦怦直跳，心脏不像安在胸腔里，反而像是挂在耳边。
甜瓜盯着界面犹豫了一会，才写到：“嗯，你和朋友们玩挺好的。我没想什么呀。”
一贯秒回的Alex这次让甜瓜等了半天，甜瓜一度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去写什么鸿篇巨著了，结果等来的就是一个字“哦”。
干脆、利落、冷淡。
甜瓜抱着手机，抱了半天，词穷。他甚至倒在床上，拿头顶着墙，搜肠刮肚苦苦回忆自己难得看过的几部韩剧里面，男主角会怎么处理这尴尬情况。他想了半天，想到最后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空调的扇叶，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和那些傻气而笨拙的韩剧男主角没有任何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