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瓜」春秋（3）
*** 刀子，ooc，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03
Alex的19岁，在蜀州念的大学。一所末流大学，塞在个鸟不生蛋四面环山的角落，靠近学校是个废弃的古建筑区，据说本来想做成景区，结果中途出了点岔子，断了资金，自此变成了个荒村，每到夜晚鬼影森森。Alex住的宿舍风水实在不怎么好，背靠山，每逢站在窗边就能看见一尊被风吹雨打，未经修缮维护的佛像。佛像面容平和，垂眉，神情慈悲。Alex不怎么感性，对艺术也没有太大兴趣，他自然也并不能知道一尊佛像被雕琢地如此圆融沉稳却被弃置的可悲。他还觉得奇怪，寝室里有个奇葩，经常在下雨天搬一张板凳坐窗前呆呆望着佛像。有时他还会对着佛像哭。这舍友平时不太讲话，性格阴沉，十分不受待见，甚至受到点欺负。Alex对他持观望态度，他有点正义感，有时舍友被欺负地太惨，Alex看不下去，会挺身说句话。又过几个月，这舍友被人“揭发”是个同性恋，揭发的人得意洋洋地在学校论坛上盖高楼、发长帖，说这个舍友会去学校外面小公园小树林钓男人，公园一臭气熏天的厕所也能被他作为性爱地点。帖子没发几天，这舍友就做了退学申请，走之前送给唯一给过他一丝善意的Alex一个小礼物。是一尊小小的手工石佛，佛像沉，Alex握在手上觉得它虽冰凉却圆润，不像块石反倒像块润玉。佛像小，也正是因为迷你袖珍，才能体现舍友的手艺绝伦，心思细密。佛闭着眼，气氛宁静，面容祥和。舍友拖着行李走，离开的时候没说告别，只是经过Alex身边说了句谢谢。
Alex看着他消瘦而驼背的背影，心一动，有一股冲动想对这个舍友说点什么。但最终，他也只是静默地陪舍友走到校门口。他连想帮舍友拖个行李都被淡淡拒绝了。
Alex想告诉他，自己也曾和同性做过爱。虽然是在酒后。想起那个夜晚，他的心依旧会在胸膛里疯了般地跳跃。
Alex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名人。他在宿舍直播的时间太长，很快他就是“那个战旗直播的Alex”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突然从默默无闻，变得炙手可热，连高年级的系花都有来找他搭讪的。朋友多了起来，又有不少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学长师哥跟他称兄道弟。他一边直播一边上课，有时战旗平台举行什么线下活动，作为人气主播他还得大晚上买个飞机票，一大早就去机场赶飞机。他忙得像个陀螺，外边五光十色的风景，在他的周围打转。
他在直播里和不同的主播玩着不同的游戏，甚至偶尔他的粉丝还能从直播里听见主播甜瓜说一句：“宝贝，你放技能呀。”
19岁的生活似乎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又似乎和他小时候想象过的未来完全不一样。
一个周末，Alex依旧睡到中午，爬起来直播，一起连麦的主播和甜瓜关系不错。这个主播大概也不知道该和Alex说些什么，便拉了甜瓜作为他们之间的话题。Alex挺平静。主播问他，是不是和甜瓜关系不错。Alex说，挺好的。主播又问，Alex有没有觉得自己技术比甜瓜好。Alex说，自己哪里都比甜瓜好，还比他长。主播笑骂，Alex就淡淡说，自己身高比甜瓜长。
是真的长。他幻想自己可以环住甜瓜的身体，又幻想自己用冒出胡子的下巴，轻轻顶着甜瓜头发柔软的后脑勺。
“哎，我说爱丽。”主播问他。“你不是读那个什么破大学吗？”
“你才破大学。”
“我跟你说，你那里离甜瓜家很近。你们最近见过没？没事可以出来玩啊。多好。”
Alex一瞬间像没听明白，直播间里只有键盘按键的敲击声。粉丝刷屏笑称爱丽是不是又睡着了——Alex有一次为了补直播时长，一次性播太久，直接在直播过程中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
沉默的时间有点太久了，连麦的主播忍不住唤一声Alex的名字。
Alex真的像是如梦初醒，他朦朦胧胧，自己也不知道在回答什么：“最近没见过。”
别说见过，他已经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和甜瓜私聊了。Alex偷偷把甜瓜的QQ设成了特别关注，他刚设的时候很犹豫，因为被设成特别关注的网友发了讯息，手机会有一种很难听的声音提醒。他害怕这声音响起。他等了一段，心里依然是害怕的，却更期待某一天甜瓜会给自己发私聊。毕竟他们还在别人的组队里遇到过，甜瓜还会嘴上占点便宜，喊他一声“宝贝”。又过了几个月，Alex跟自己说，死心了。但他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
Alex也曾想过删除他和甜瓜的聊天记录，一千三百二十四页。最后他也没有。
有一次他和几个主播聊天，无意间说道了甜瓜，有主播说甜瓜毕业了之后全职做主播了，人气还行。
“我和甜瓜现在人气差不多，要是有机会，不如和甜瓜一起玩，互相抬一把。”那个主播说。Alex虽然在上大学，但是人气基本保持在战旗平台的前十名，更是手机游戏部最热的主播没有之一。他在圈内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腿”了。那天晚上，他犹豫再三，彻夜难眠，在凌晨发了条信息给甜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冲点人气”。发完了之后，Alex像杀了人，犯了事，手机立刻关机，头扎进被子里。他整晚没睡好，不停从梦中因为闷热而惊醒，醒来却又克制自己不看手机，再睡去，如此反复，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翘了早上第一堂课，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发呆，漆黑的电脑屏幕倒影着他呆滞的脸。他过了很久才把手机开机，他嫌弃苹果手机开机速度有点太快，他打开QQ，一排一排的私聊。没有一条是甜瓜发来的。他其实并不意外，也没觉得太伤心，他只是感到莫名有些荒凉，于是他便自嘲地笑了一下。
大一下学期期末考结束当晚，系里的系花邀请Alex去学校外面的小吃一条街吃晚饭，Alex没拒绝。基本上只要他有空，谁邀请他他都不太拒绝。这个系花被班上的其他男同学称作天仙，因为她长相清纯脱俗，常着清新白色连衣裙，戴细小而精巧的手链，又有人说这女孩从身侧走过，都感觉像是从森林里面吹来的凉风。
Alex是个正常男人，美女相邀，哪有不赴约的道理。
校门口的小吃一条街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空气中荡漾着食物香气，让人食欲蠢蠢欲动。夏夜闷热，皮肤感觉到一股充满了欲望的粘腻，更远的地方，连排开着酒店宾馆，霓虹灯颜色暧昧，映衬着天际一片深绯色。
女孩看起来清爽纯净，口味挺重，喜欢吃麻辣串串。街市做麻辣串串的小摊多得很，每一家都极火爆，这么热的天气，一群陌生人可以为了吃，紧紧地挨着，间或手指、手肘不经意地互相碰触。Alex不嗜辣，却也不反对。女孩选了家最出名的店，说是最出名，也的确是最火爆、味道做的最好的店。他走在前面，门帘一掀，一个不大的餐车摆在面前，桌面油腻，人声沸腾，一个空座位也没有，旁边还站了一排的人在等。餐车上有个很深的凹槽，红油油的汤汁在里面咕噜噜地沸腾，香气扑鼻，气氛火热。
Alex如坠冰窟。
他还没说话，身旁的女孩眼睛尖，动作更快，只见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角落，问：“啊！你是不是直播甜瓜？我特别喜欢你！是你的粉丝！”
Alex没动，面无表情，毫无言语。
那角落座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跟Alex打招呼，声音很是惊喜：“哟呵！这不是爱丽嘛！来啊，过来！老板你家还有凳子没！”
Alex感觉空气太热了，他头晕目眩，大汗直流，站在门口，感到天旋地转十分想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又是怎么坐在甜瓜边上的。
这店面太寒酸、太狭窄了，位置拥挤至极，Alex与甜瓜手肘贴着手肘，膝盖贴着膝盖。女孩被四个主播围在中间，兴奋不已。其他两个主播都是以会说骚话出名的，从头到尾逗得女孩捂着嘴笑地差一点形象全无。甜瓜和Alex亦是很配合，这寒酸小店，席间竟如同奢华酒店的宴会厅，似乎高朋满座，欢声笑语。
“所以，你看到了D5这个游戏凉了，依然没人能gay到爱丽嘛。真是钢铁直男。倒是今天……哦！你看！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个主播嘴里正塞着麻辣猪腰子，口齿十分不清。
Alex正感到甜瓜在看他，面带微笑的那种看，家长看小孩般“慈祥”地那种看。他一撇嘴，没说话，闷声喝酒。他们要了一两箱冰百威，现在才喝了四分一。
女孩连忙摆手：“哎呀，不是，不是。我和爱丽只是同学。”
“是哦，晚上一起吃饭的同学，晚一点是不是还要上宾馆啊？”
女孩在这小店火热且通红的灯光照耀下羞红了脸，她连连摆手，连连否认，节节败退。她忍不住用她小鹿般可爱的、水灵的眼睛，以求助的眼神望向Alex。
Alex没看她，他不关心，他也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点戏谑：“像她这样的女孩挺多的。”
一瞬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Alex看见其他人一脸吃惊地看着他，而后他又回头瞥了一眼女孩，女孩强装微笑，她的手指在膝上收紧。
“哎，你看爱丽这个家伙，真的，喝酒怎么这么菜啊！”甜瓜出声了，像一声怪叫， “妹子妹子，我跟你讲，爱丽这家伙，真的一杯就醉，你看看，他今晚都喝了这么多杯了，估计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神马！我很少见他喝这么多杯酒，肯定是因为你。” Alex感觉到甜瓜的手臂玩笑似地揽着他的肩膀，那手臂的皮肤很温热也很滑，上面有汗，湿润，像充满某种雨林般湿漉漉的欲望。甜瓜的声音像他的网名一样似乎真的有点甜，因为酒精而发飘。Alex连喝酒都有天赋，现在喝三四瓶红酒都不见醉意，战旗平台庆功宴之类的酒会他也偶有参加，拿白酒在主桌打一圈通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甜瓜，似乎依然这么菜，这么弱……这么平庸。
但Alex很配合，他笑，一直笑，大家真觉得他醉了。
最后系花是被甜瓜他们送回去的，因为Alex“醉了”。他坐在靠山边的小树林外吹风，等着甜瓜他们回来，这树林离他宿舍有点距离，道黑，平时连个鬼影都没有。夏日树木枝叶繁茂，显得更远的地方深不见底，空气中有花朵浓郁的香气，晚饭吹起时才会消散一些。
那几个主播倒是很快回来了，互相道了个别。Alex也正正经经地和他们说再见。甜瓜正转身想走，被Alex一把拽住了手腕。Alex在黑暗中看甜瓜，因为周围太黑了，显得他眼神有种带着兽性的亮。
甜瓜看了他一眼，回头对其他两个人说：“爱丽可能真的有点醉了，我陪陪他。”
Alex没说话，他就扼住甜瓜的手腕，依旧直直地看着他。那两个主播走远了，Alex也没任何松手的意思。甜瓜垂下了头，又垂下了视线。“你啊。以后别和女孩子那么说话了吧。”他说。
Alex一声冷笑：“说得你像个情圣？你交女朋友了？上床了？”
甜瓜抬眼看Alex，愣了一下，像是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谈话突然间火药味就这么重了。“我交没交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Alex眼底有股冰冷的怒意，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缓慢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音：“是没什么关系。”
甜瓜听到这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Alex走近甜瓜一步，甜瓜沉默地看Alex，便往后稍稍退一步。Alex手指虽然瘦，但十分有力，他把甜瓜往自己这边扯，甜瓜挣扎，后退。
“别动。”Alex淡淡地说，声音很冷。
“你，你干嘛！”
Alex吻了甜瓜，那动作像是一只猎豹在扑食，用撕裂猎物的姿势。甜瓜推据他，手指用力地按在Alex的胸膛，扭着自己的脑袋躲避那个看起来像是猎杀一样的亲吻。Alex怒火中烧，直接一口咬下去。
甜瓜“嘶——”地一声，喊疼。
Alex嘴角有血，口中一股铁锈滋味，他把甜瓜的嘴巴咬破了。
Alex还不解气，他拉着甜瓜的手腕，一扯，又去亲他。Alex故意用嘴巴吸甜瓜的伤口，而后又用舌头仔仔细细地舔，他动作里带着股自己都形容不了的妒火和怨，动作却又点绵密、亲昵，唇舌不自知地温柔地探索着。
Alex正低垂着自己的视线，神色色情，但真正端详起来，竟然却是一种接近酸的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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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少年心事：嘻嘻嘻
写春秋：呜呜呜呜呜呜
精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