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河流

“只是在记述百孔千创的个人主张”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往往是那些善良的愿望,把人类带入了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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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如何命名这场暴力(L)part 2

佐助真的带鸣人去散步了。碧蓝的天空之上,明媚的太阳把金色的光芒毫不吝啬地泼向一切接触到的事物。鸣人注视着阳光下的一切。很多时候,即使和罪恶联系在一起,美的东西依然是美的。鸣人早就听闻军队的头目对“美少年”有一种热爱,这个地方的年轻士兵很多都面目英俊。他们还不那么壮实的身体被包裹在笔挺异常的军服里面,像挺拔的年轻的树木。鸣人以前虽然自己穿着随便,但是内心还是隐约对穿着笔挺军服有着向往。说幼稚点,这大概是某种“男人的浪漫”。佐助第一次穿上军服的时候,局势已经变得相当严峻,然而鸣人依然忘记了严峻,视觉才不会管未来如何、衣服代表了什么,视觉只能发现当下的绝美。鸣人那天也像今天一样跟在自己的少爷背后,注视着他被军服勾勒出的似乎纤细、实则刚健的躯体线条。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没有脖子上的项圈,没有佐助手中的锁链。他和佐助一前一后地走着,其实佐助根本不用牵锁链,他不会去任何地方。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他无处可去,去哪都一样。

一路上人们都在看他,无声无息地打量,从隐秘的地方悄悄投来视线。鸣人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基地里已经是个“话题”了。他只是看这日光盛大,无数金丝落到叶片、房屋、道路上,军服上的肩章、胸徽在日光下发亮。佐助走在前面没有说话,沉默地、无言地牵着链子,链子在他们之间摇摆,被日光照耀,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至少这是一条做的很好的链子。

佐助带鸣人活动的这块区域不算太大,看不出任何战争的伤口,它更像一个有点安静的居民区。区域内的树木都很茂密,草坪也碧绿整齐。鸣人算是绕了整整一圈,他沉默不语,暗自记下地形。并不是想要逃跑,记下地形基本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这地形可都记住了吧。”佐助缓缓站定,回身看着鸣人。

鸣人不知如何回答,却也不想说谎,或者,也懒得说谎:“记下了一半。”

佐助点点头:“倒是学会了逃跑。”

 

“你要学会逃跑。如果以后有必要的话,你要学会逃跑。”

鸣人正在和收进来的衣服搏斗,在一个下着暴雨的下午,他的少爷宇智波佐助这么没头没尾地来一句,鸣人感到非常费解。鸣人连头也没抬,继续收拾着面前摊了一地的衣服:“如果少爷你犯了事的话,我肯定会保护少爷,和少爷站在一边的!”而后,他又像后知后觉一样突然抬起头来看佐助,瞪大了眼睛:“诶——难道说!少爷……你犯了什么事吗!”鸣人年轻的脸上荡漾的光辉无忧无虑,在那个年龄的鸣人心中“犯事”的实质似乎是一种冒险。

佐助沉默、沉静地看着鸣人:“晚点,我带你走我们家的暗道。”

佐助的认真让鸣人感到不解,下人们经常传说宇智波宅里有暗道,在下人间却从未有人见过暗道。据称,只有宇智波姓氏的人才能从那条道里通过,又据称,是宇智波家做了太多事,怕人报复才这么做的。鸣人对暗道兴趣缺缺,也不喜欢和其他人聊宇智波家的辛秘。对于他而言,他在宇智波家的世界是很小的,就是他和他的少爷而已。

大雨一直下到了晚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通往暗道的小路逼仄潮湿阴冷。暗道自然不宽阔,甚至都没有灯,脚步声在壁内弹跳回响,呼吸声溢散。

“少爷,不是说这个暗道只有你们可以走吗?”鸣人的问话声撞在墙壁上。

“我允许你走,你便可以。”佐助的回答很简洁,声音虽轻,语调却有力、坚决。“如果哪一天,我没办法带你来,你就自己来。”

鸣人像终于有些朦胧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他却不懂这事情终究源自哪里,一块乌云再没有来的时候,没几个人能知道它终究会停在哪里。鸣人心中仍然觉得是不是佐助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心一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少爷!我会保护你的!只要我能逃出来,我一定也要把你救出来!带你一起走!”

佐助终于转过来看鸣人,小小的暗道,唯一的光源是佐助手里的提灯,提灯里湿黄的灯光从下方照耀着一切,佐助的面容半面落着光,半面陷在黑暗中。光明与阴影在他的脸上交融。然而这样的佐助,只是深深地看鸣人。鸣人也抬着脸直视佐助,那时鸣人还比佐助要矮一些。

他们沉默地在暗道里对视。只是佐助依旧摸清了未来的走向,而鸣人依然混沌无知。

鸣人当然最后是用上了那条暗道。从尸体中,从火海里把宇智波佐助背了出来。暗道依然像那天雨夜里走的那样狭窄、漆黑。鸣人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因为疼痛而偷偷漏出嘴的呻吟在敲打着墙壁。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条暗道还有多长,他背着佐助,身上的伤口一直被撕扯、作痛、流血。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把下唇都咬破。他只能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继续坚持。他要走出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佐助会不会在自己的背上悄悄死去。他只是坚持。

 

一块云从太阳前面流了过去,便在佐助和鸣人身上投下了浅浅的影子。他们漫步在基地里,路过的士兵先纷纷向佐助敬礼,而后像是偶然一般,把视线落在鸣人的身上。鸣人坦然地回看他们,视线平静。那些人接触到这种目光,便又纷纷别开眼去。鸣人知道了,这群年轻人还没被送上前线,他们可能也没看过从前线被送回来的人。

“要再走一遍吗?”佐助问。“这里可没什么暗道。”

“不用了。”鸣人也简单回答了一句。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又感到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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