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瓜」少年心事（4）
*OOC警告，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04
Alex的手正支着自己的下巴，他嘴里叼一条长条饼干，手握鼠标，漫无目的的光标在几个投稿者为“小奶狗甜瓜”、“甜瓜录屏组”的视频上划来划去。
真的只是闲着无聊。他想。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连片头都懒得看，进度条拖到一半。画面中间的慈善家正在哀嚎着逃窜，耳机里传出甜瓜的喊声“哇，这个小丑为什么不追机械师追我啊。有羸弱不追追慈善家！”甜瓜的声音虽然清澈，甚至可以说有点“甜美”，但又在偶尔的时候有星点的沙哑。
Alex不喜欢甜瓜的直播界面，太花里胡哨了。右边两三句话，还真像是一只小奶狗眼神无辜、可怜巴巴地向观众讨一个“办卡”礼物。左边又是群号房管标准之类的东西闪来闪去。偶尔页面低下还连续播放王境泽的真香动图。
Alex的直播界面什么都没有。太懒，懒得推销懒得经营懒得策划。游戏视频，他也无所谓观众爱看不看。后来把录屏剪辑的权利交给别人打理，视频的播放量才有了点起色
粉丝的爱他真没有那么在乎。
开口要礼物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怎么看得上，更别说把什么房管标准、“得到一个‘爱的狗牌’”之类的东西放在视频里了。他的年轻气盛，肆意挥霍自己的天才，他可能知道，却并不能真的懂，更多的人只能用努力和经营去填补自身的平凡。
但不知怎么的，Alex多看了几眼那句“新来的宝宝能送一张六块的办卡么，可以有爱的狗牌~”。Alex想自己既不是宝宝，对狗的兴趣也比对狗牌大。
Alex在斗鱼上的账号蒙尘近一年，无人登录无人询问无人看管，而这个账号得到了一块狗牌。
那张办卡买的时候主播并没有上线，自然也没有这个主播说的那一声“谢谢满天小星星的办卡”。
Alex的生活似乎和甜瓜并没有任何交集。甜瓜名次低，他甚至排位都排不到。他的对面总坐着人皇榜前几名的玩家。Alex漫不经心、无动于衷。
上次开黑的时候老白对他说“你真要连技术的话，还是找xmm，lpz他们，他们综合实力强一点。”
Alex当时淡淡回一句“他们都打不过我。”
所谓的套路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也显得拙劣而可笑。
他又记起自己不得不在直播的时候唱“星星天下第一”，无论是不是被套路的，输了就是输了。那首歌被录取，被上传，变成一个视频一个梗，一个似乎该被记忆的无聊事情。他当时有一瞬间的羞耻，而这羞耻感随着时间慢慢退却，却变成了凝在心里的一小根冰刺。
他变成一个任务，一个挑战。
人皇们跃跃欲试。
但是，Alex想，那又如何。
Alex不得不定期清理QQ缓存，聊天记录太多。他的手机没多好，家里不肯他买苹果手机，说是怕耽误学习。他甚至都要把群折叠，收进群助手里。即使如此，每天依旧有许多人在QQ上喊他。他出于礼貌，基本有问必回。但更多时候他装作在忙。
即使他当了主播，生活依旧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他没从粉丝的言论里真的得到多少趣味。
过了午后，他打完排位和平常一样果断下播。没多久管理发了条链接给他。管理的语气多少有些严肃，没多做评论，只是叫Alex自己上网看看。
Alex发现那是一条B站的视频链接，标题起得挺醒目——“甜爪匹配套路百星屠皇，BUG在手任爱丽克丝也无可奈何”。Alex看得那一瞬间心里竟“咚”地一声。
Alex不太喜欢“圈子”这玩意，但似乎作为一个主播他必须站在某个或者几个圈子的中央。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圈子”那套事情总是要向他扑来。以前管理总是唠叨“粉丝多了难管”，他真的懒得理会，也从来不管。
于是他就在这个视频下面看到了一群自己的“粉丝”的评论和留言。那些是连他看都会感觉到眼睛发辣的字眼。
Alex又把自己的粉丝群从群助手里掏出来，他随便进一个群，群里也确实是在讨论这视频的事情的。只是和B站的留言不同，群里的粉丝还显得理智些，大多数也都是持“甜瓜没有真的想卡bug”“是有些黑子在带节奏”这样的立场。
而后一个人跳出来了，这个人头像还挺可爱，是一只毛绒兔子。这个粉丝发了语言，是个女粉，声音格外好听。她那冰淇淋一般甜美的音色引来群里一片狼嚎，这个声音说：“甜瓜这个人真的好恶心啊，技术又不好，还想卡bug套路我们家爱丽。”
Alex等着谁来反驳这个女粉丝一下。没有。接下去的主题已经完全歪邪到了“小姐姐交配吗”“小姐姐处cp吗”这样的话题上。表情包骚话刷了几屏幕，早看不见什么甜瓜、卡bug之类的字眼了。
Alex本来想在群里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根本无话可说。
连头像都没有的斗鱼账号“满天小星星”只关注了一个主播：甜瓜。Alex和其他小水友一样无声地混入了甜瓜的直播间。他有点诧异，甜瓜竟然一个人开了自定义在教自己的观众游戏技术。诧异完，Alex又感觉到有点好笑，有点好玩。
“玩慈善家你们一定要熟悉地图，要知道怎么溜直线。”画面里一个小小的慈善家在地图上跑来跑去。甜瓜似乎真的像个老师了。他的教学十分细致，大多数的主播说到技术，语焉不详、糊弄几句就算完事了。甜瓜完全相反。这个人类榜单排名三十开外的家伙真的指挥着画面里干干瘦瘦的慈善家在每一条被提及的溜屠夫路线上，来来回回，一遍一遍再一遍。
“你看，你这里翻一块板子对吧。”甜瓜说着，慈善家利索地越过了绿色的木板。“你这里就要看一下屠夫的走位趋势，如果这个屠夫绕你，你就翻板加速。如果他踩板子，踩板子的话……”
慈善家做着示范，而一边新手等级的电脑屠夫跟瞎子没什么区别，傻乎乎地在旁边走来走去。
这画面有点蠢，有点好笑。Alex心里嘲笑一声“高端排位屠夫哪里会这样处理”，鼠标划到右上角，却没舍得点退出。
“那我就看看你还有什么技术。”Alex自言自语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甜瓜教得认真，认真过头了，竟然显得真的有点蠢。甜瓜仔仔细细地读着弹幕的愚蠢问题，类似于“我不会倒车怎么办”“如果是杰克的话如何处理”“我就是记不住地图啊”云云。Alex对于这类弹幕从不在意，最多心里默默念一个“滚”字。他没想到甜瓜竟然是这样的好好先生，真的能答则答，遇到答不上的，也放弃般说一声：“不说杰克不说杰克，我也溜不了。”
甜瓜认真的样子有点傻气，没啥节目效果，干巴巴的。Alex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有关于天赋的平庸。Alex瞄了眼直播观看人数——连这数据都在下跌。
这主播这样能得到什么啊。竟然真的会把四张地图都打开自定义讲解一遍。
Alex有点嫌弃，因为他喜欢强者。但他又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五味杂陈地绞在胸腔。他忍不住在弹幕里打一句“甜瓜你好傻”。却没想到耳机里立刻传来一个有点委屈的声音，甜瓜说“我哪里傻嘛，虽然我没有很厉害，但是我也有一些经验可以教给我的粉丝嘛”。
Alex觉得耳朵好烫好热，像烧起来了。
甜瓜又说：“啊，我有个水友叫‘满天小星星’啊。Alex看见这个名字肯定会特别喜欢你。”说完甜瓜就自顾自笑起来。
笑什么笑啊。Alex用手捏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想，而后他像逃难般飞速地关掉了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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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甜瓜好认真教粉丝技术，真的怒刷了我几千点的好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