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河流

“只是在记述百孔千创的个人主张”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往往是那些善良的愿望,把人类带入了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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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6)

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一直没有按下去的勇气。接着又按了删除键把刚才打的字一个一个删除。犹豫了片刻又打出了了一排字,像个文学家一样考究每一个字的使用,最终却一个字都无法“发表”,及川懊恼地把手机抛在床上。自己则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用自己的脸感觉着枕头的布料质感,鼻尖能微微嗅到自己留在上面的气味。及川想起了那些梦。不过现在的及川无法辨识那些到底是“梦”还是记忆。
曾经的一个梦有关于气味,并且这个气味十分私密。在梦里自己的这张床上躺着另外的人,床体因为对方的重量而微微下陷。枕头上留下对方睡觉时才散发的味道。及川忍不住用脸去蹭枕头,上面却只有自己的气味和洗发水的余香。
在这样那样的梦里都有那个大红色的诡秘的100分的参与,它总是悬挂在高处,在穹顶。它已经变的不像一个数字反而更像是一个隐喻。
在梦里他还被人用过头锤,梦中自己的心情是近乎绝望的黑色,在那样的时刻被对方狠狠的用头撞击了脸部,鼻血当场就流了出来。伴随着痛楚的还有畅快,转牛角尖和伤感似乎都随着铁锈味的血液流出了。画面一转又梦到了自己获得了最佳二传手的称号。颁奖之后那个家伙说:“难得看见你发自真心笑出来了啊。”从来就被评论为“从小就爱笑的孩子”的及川即使是一样的笑容都会被梦里的那个家伙轻而易举地看穿。梦里的那个人了解他,了解他的笑容他的眼泪他的呼吸。然后、然后又梦到了夕阳西下的光景,是初中吗?还是刚上高中?及川已经长得比那个家伙高大了, 但是那个家伙依旧背着在训练时崴了脚的及川回家。仿佛要把梦都烫化的对方的体温,男性青春期渐渐拔高,却略显单薄的身体,对方因为用劲而绷紧的肌肉。在梦中询问对方"——累吗?"询问之后的回答只是对方的喘气声,及川的头就贴在对方的脖子边,他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从非常近的地方传进他的耳中。在无声的回答中,对方手臂的肌肉更加用力,托住了及川的身子。那条路看似漫长却又十分短,夕阳的光辉是一种既温暖却又预示着消亡的橘色,橘色覆盖在对方的头发上,脸上,校服上。及川紧紧地环抱住对方的脖子和肩膀。梦的最后对方坐在及川的房间里擦汗喝水,及川难得没有和对方打趣。
"垃圾川,你赶快减肥,真的好重。"
自己没有反驳这样的话,依恋般得抱住了这个家伙。
"干嘛!赶快滚开!又重又热!"
大概因为是在梦里,自己依旧紧紧抱着这个家伙,用力地把对方地身体往自己地怀里收纳,肋骨都被挤得发痛,却依然觉得幸福。对方的手一直在抗拒,嘴里不停说着"干嘛啊,恶心死了",即使被说无数遍恶心,也无法消弭想抱住这个人的心情。
及川记得这个梦醒之后,自己忍不住用手去抹湿润的眼眶,而心里塞满了无边的海潮一样的寂寞。从那个海洋吹来的海风经过心中因为失去记忆而裂开的洞穴,发出了大声而空虚的响动。
好想把这一切都想起来。
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片刻后,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岩酱,我们周末去约会吧~~~"

及川出门的时候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配饰也摊了一桌子都是,他就像是个和心爱的恋人初次约会的少女般精心收拾自己。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考虑今天要怎么打扮,到了要出门的时候又把一切否定。像个模特似的在镜子面前不停试着各种搭配的衣服,连配饰都全数祭出来挑选,苛责到了哪怕是一个耳钉色系的地步。在路上不停收拾自己的发型,甚至在地铁站那挤满了女孩的化妆间里顶着女孩子们探寻的目光整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及川出了车站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试图以一个成熟、迷人的样貌出现,只是这样的尝试在看到靠在地铁站路口扶手上的岩泉的瞬间就失败了。只是看着对方,看着岩泉一略显无聊地靠着扶手望着街道的样子,自己的心就热了起来。说"心脏突然变的会跳动"这样的话话其实很奇怪,如果不看到岩泉自己地心脏难道就不跳了吗?但是切实到感觉确是"看见岩泉的瞬间,能感受到心脏在自己到胸腔里欣喜地跃动"。及川一直对那些骗人的作家们书里写的话语嗤之以鼻,当到事情真实发生时,才意识到语言不能完全形容那种感觉。文字苍白无力,这样毫无颜色的字句如何能够形容及川心里那些颜色,哪怕只有千分之一。
"不好意思!等了很久了吧,岩酱!"满心的欢呼雀跃,说出来的却依旧是如此普通的话语。
岩泉今天也是一身普通的深色外套和深色牛仔裤,没有任何配饰,清爽到有点简陋。"啊,不会,我也刚到没多久。"
岩泉客套地回复着及川的问题,手却在暗处攥着拳头,拇指摩擦着其他的手指,稍微注意看就能觉察到岩泉感觉寒冷的样子。及川毫不犹豫地伸手过去,把岩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岩泉僵硬而冰冷的手指像是无声的证词一样在告诉及川这个家伙在这里等了多久。及川注视着被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手,他用自己的手心去捂热,用自己人手指去摩擦和爱抚,耐心而缓慢。这双手没有自己的手大,上面留着辛苦的排球训练而落下的伤痕和茧,不像女孩的纤纤玉指,而是男人味十足的粗骨节,长手指。是适合打排球打一双手,却说不上漂亮。但是及川握着这双手,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像握着什么宝物一样充满了慎重。在及川准备把这双手凑到嘴边和气的时候,岩泉历声阻止了他"干什么啊你!在大街上!"
"诶?我只是觉得岩酱手很冰想温暖下你嘛~"原本并不想说话说的如此轻浮,可是一旦面对这个人,心里就像有无数甜蜜的汁液从繁茂的心之树上疯狂滴落,简直有想用蜜汁把对方溺毙的冲动。及川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甜蜜魅惑的眼神注视着岩泉,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表情,捕捉一分神色,来证明眼前的这个家伙是爱着自己的。结果对方却像逃避自己的眼神一般低下头去。
说是约会,两个大男生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点傻气地在公园的湖边漫步。这个季节的湖面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犹如一块硕大的镜面。寒风直接带着湖面有丝潮湿意味的寒气席卷整个公园,无叶的树枝如同枯瘦的手臂撕裂灰霾的天空。
"我以前和岩酱约会的时候会做什么?"
"买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
"那不就是采购嘛?不叫约会吧。"
岩泉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了一下,接而抬起脸来看及川,口气颇为不善地说:"即使你这么说,当时确实就是这样啊。话说,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嘛,不记得我的话,就当作什么叶没发生不久好了吗?我叶没跟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本性是个直男啊。"
说完话岩泉就别开了脸,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望着远处的湖面,对方线条显得刚毅的面部在冬日的冷风中有种近乎冻结的肃杀。及川觉得自己疯了般连对方这个严酷的侧脸都觉得帅气。这种疯狂还包括那近乎自虐的自觉,无论自己怎么想,即使把对方忘记了,却依然"再一次"地喜欢上面前这个人。缠绕着自己的梦境,推到面前的现实,对方以粗暴为外衣包裹着的温柔,一点一滴,渗透到心脏的每一个孔穴缝隙。心被岩泉的这番话轻轻撕裂,觉得疼,又觉得有鲜血流出,但这鲜血竟然也是甜的。又腥又甜。
如同报复一般,想让对方也尝试这种滋味,及川既愤怒又无奈,甚至是自我放弃了般反击道:"是啊,我现在因为记不起来,所以搞不懂你到底哪里吸引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个直男。比起男人的肉体会更喜欢女人。"从口种掉落出来道话语,如同从身上剥落了皮肤一样令及川觉得痛楚。是因为自己轻浮的态度吗?还是这虽然油嘴滑舌却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笨拙。及川已经无法弄懂自己的疯狂简直都要哭了起来:"但是我可是翻遍了我自己的手机,看了所有的图片和短信呐。只要看了就知道我对你是多么认真了吧。傻瓜都能看出来都啊,我是疯了吗?干嘛要对一个大男人这样啊!记不起来是我的错吗?拍了你的那么多照片,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有记忆的自己是个有点恶心的家伙。我想我忘记都一定是特别宝贵的记忆吧!但是既然这么宝贵,我怎么这么不中用就把它们都忘了呢?!"
眼眶都已经因为这直接的剖白而发热,及川把头仰起来,不想让岩泉看到他丢脸的表情。疯狂的感情冷静地在胸腔里打转,即使如此,当岩泉叹息着握住及川的手时,及川还是能感觉道那些源源不断的甜美的汁水还是再溢出、溢出、溢出。
及川没有想到的是,岩泉主动吻了自己。把自己带到偏僻的角落,说着"如果我说,我现在想吻你呢。"这样,毫不客气的吻了上来。考虑到对方那熟练的姿势动作,及川觉得自己以前大概也被岩泉主动吻过很多次吧。不给及川任何思考、反悔的机会,直接就赠予了浓烈的舌吻。热烈的唇舌比岩泉的话语要坦诚,它们探索着及川的口腔,及川享受着这个吻,享受到几乎都要飘飘然起来。前面的伤心痛楚瞬间就被这个吻吹飞治愈了,他忍不住也用自己的舌头纠缠上去,品尝对方舌苔上的汁液。他伸手抱住了岩泉坚实的肩膀。
在许许多多的梦里也会有这样的只是不停再接吻什么事也不做的梦。有时是再放学后路经的无人小巷里,有时是在没人的活动室,还能感受那种闷热的气息围绕在周身,有时是在及川的家,那时窗外还下着倾盆大雨,伴随着接吻,能听见豆大的雨点击打在窗子上发出来声音。
只是那些梦里面梦到的情景,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现在这个可以触碰到的现实。如同心灵的千万扇窗子同时"啪"一声打开,联通记忆、过去、现实、现在的风带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发酵过的蜂蜜味吹进了心里。
甜蜜的滋味,渗透了及川的每一个细胞。
及川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他紧紧地拥抱住面前地岩泉,如同抱住仅属于他一个人的珍贵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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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真真写了一个早上orz......
从起床就一直写写写...怎么一写攻视角我就有这么多话可以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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